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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擔，因此原本買菜的工作就落到老師的
頭上。
「你老師現在愈來愈能幹了，買的菜愈
來愈好了！」
老師聽了哈哈哈的笑得挺開心！
「頭先我去，老闆看我不會買，淨拿些
爛糊糊的菜給我，後來見我常去了就給得愈
來愈好了！」老師說著說著毫無慍色，又哈
哈笑了起來。
那就是我認識的一對老人，總是那麼寬
容為別人著想。然而老人也不是沒有生氣的
時候，唯一一次我見過且是最經典的，發生
在女兒女婿回臺灣探親時。
知道老師師母和洋女婿都喜歡南山的小
火鍋，那天我們特地冒雨從致遠趕來一起晚
餐。一進屋老師板著臉，說到南山吃火鍋他
沒有如往常一樣附議，再聽說我們要請客，
他找盡理由反正死活不肯去，最後我們和女
兒女婿意興闌珊的去吃了火鍋，他們二老與
我們分道去吃了三商巧福。
「
Daddy
今天發了大脾氣了，他跟我說
我那麼多書，妳不懂中文，我也不能給妳，
我只能把它們統統捐到學校圖書館去。」
Tessa
說著有些委屈，又補了一句：「我又
沒有說我要。」
流離遷徙的生活，
Tessa
根本沒有太多
機會學中文，小小一個小人兒，就得隻身
漂流異地去受教育，短短三年中文教育，
對閱讀學術論述何止苛求？以老人家的個
性，將一生珍藏的書籍捐給學校，是那些
書最好也是他最想要的出路，可是在情感
上他唯一寵愛的女兒不懂中文、不懂他的
祖國，又無非是件很遺憾的事，這就是老
師生氣懊惱的理由。
羈旅紐約期間老人家先後兩次來看我
們，「我就是來看看這孩子在這裡過得怎麼
樣？做得好不好？我看你比我能幹！很好很
好！」哈哈哈！就為了知道我們過得好不
好，九十歲的老人不辭辛苦飛了千萬里，這
樣的情誼是血濃於水的深情厚意，我們除了
感動就是珍惜。
傷別
離別那天臺北的雨下了一整天，陰溼
陰溼的。從南山吃完火鍋走回牯嶺街，短短
幾步路衣服幾乎全溼了。大使指著客廳的壁
櫥說「你們要什麼都拿去！象牙擺飾很不錯
的，要什麼都拿去，拿去！」大使有些急，
有些失了章法，挺著九十六歲的腰指著壁
櫥，身形已經明顯小了一號。我有些心痛，
心痛再過幾分鐘，不管拿不拿東西，終究要
有的別離！
最後我們拿了那塊地毯，一塊用了幾
十年已經磨出毛邊的波斯地毯，拿走後客廳
硬生生缺了一角。這多年來我們是牯嶺街宅
子裡的鐵四角，宅子裡我們占據了一方小小
的角落，如今我們攜著我們的持份，到英國
為他們接續未了的故事。接續故事原是件好
事，而分別對一對九十幾歲高齡的老人而
言，卻怎麼也想不開。師母說自從知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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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OFA Quarter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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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tember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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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