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 68
59
The MOFA Quarterly
｜
December 2014
｜
No.4
仰望與踐約
我知道與沈公「春天的約會」（2002年4月與沈公相約在筆者Flushing的家中便餐，沈公
為此藉著walker不斷練習腳力歷經數月，期能步上筆者住家進門處的幾步階梯）已成絕響！然
而，年年春至，都有一樹一樹的花開踐約而來，那不僅是一場隆重的春祭，也是對夢想大信不
約的追尋！
沈公說過：「功如雲，德如煙，只有寫作代代相傳嘉惠後人！」他讓我明白唯有珍重手上
的筆，生命的價值才得以延續，即使人生就是一切的事與願違，仍要感謝造物的美意，因為挫
折痛苦和失敗是靈魂最好的養料，它精煉人的智慧和美德。
如今我站在英倫的土地，這是沈公一生嚮往的文學聖殿，《咆哮山莊》、《傲慢與偏
見》，白朗黛姊妹、珍．奧斯汀，過往總在老人家勉勵我時不時出現。當我到白朗黛朔風悽
慘的故居（位於英格蘭約克郡西部的
Haworth
小村落），小小逼仄的小屋裡藏著文學巨擘一家
短暫陰鬱的生命，被一望無際的荒原所包圍，荒原上迷濛的紫色石楠花，宛如作家游離的魂魄
守護著堅貞不移的愛情，與天地苦苦纏綿。歸來，短信一去，沈公幾近懇求的語氣要我寫點東
西，我像一個無心的旅人鬼使神差誤入沈公仰望的聖堂，終究未能蒙發靈思，僅以一篇短文相
應，如今想來好生心痛！
今天我只想跟沈公說說我所知道的珍．奧斯
汀，她的作品中藏著機鋒與雋語，常常筆鋒放縱為
生命陳詞，而她的人生卻無法如此率性。她可以輕
易成全紙上人生的美好，卻無法成就自己平凡的幸
福。在生命最大的轉捩，她選擇無私成全摯愛之人
的義務與聲望，放手讓幸福從生命裡走遠，終其
一生孤獨寡居，只讓書中人物去說人生的快樂和美
麗！她是極度凝練的夜色中綻放的一線光芒，不僅
帶來耀眼的光亮，還有濡沐人性的溫暖！
這就是您說的「功如雲，德如煙」？就是您所
說的「嘉惠於後世」和生命的價值？如今答案雖已
無從探詢，或許我已了然於心！
也許在某一年的春天，我們重履舊地，看櫻花酣暢開在我們熟悉而心痛的季節！春天的約
會再也沒有您深情的擁抱和送別的淚眼！或許我不能記得我們擁有過的每個片段，但是千山萬
水走過，我心裡永遠留著一段最暖的記憶，而您的叮嚀是我願意對生命一切一切的承諾，終其
一生我仰望與攀登－試圖與您靠近！
▲
沈公、沈媽媽與時駐紐約辦事處處長夏立言大使及
夫人鄭麗園女士於筆者家中「春天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