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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踏舞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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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踏舞的聯想
img踢踏舞是一種心靈溝通,當與踢踏舞的代表性人物─弗萊利接觸的那瞬間,我領悟了平凡與偉大的差別。
駐愛爾蘭代表處 曾厚仁  
 
動人的力與美─踢踏舞

icon印象中最早看到的踢踏舞是和西班牙有關。只見長裙擺動、熱力四射的西班牙女郎在獨特且帶著濃郁拉丁風的樂曲下抬頭睥睨、雙臂高舉、兩腳用力蹬地,那是海明威小說中與鬥牛士相互爭輝的力與美之動人畫面,在他的「日出」、「戰地鐘聲」等小說裡都有這種令人難忘的身影。
踢踏舞容易讓人聯想到喜劇大師─卓別林。
 
 
icon那時的好萊塢電影,偶而會出現踢踏舞的場面,多半是以穿插、詼諧的方式呈現;舞者穿著窄緊長褲、略鬆的上衣,頭戴一頂呢帽,在拉斯維加斯的大舞群中串場點綴演出,博取觀眾一笑,也不禁讓人把它與喜劇的卓別林聯想到一起,在華麗絢爛的大舞臺上,展現出一點新鮮又略帶傷感的趣味。

icon後來走上外交這條路,在外放南非的4年裡,我的足跡遍及南非各地、辛巴威、史瓦濟蘭。我發現黑人群聚時,常不知不覺地就舞動起來,他們的舞步也有濃厚的踢踏成分,但踢的更高、踏的更猛、身體也搖動得更厲害,只不過他們沒有搭建的劇場,大地就是舞臺;沒有五光十色的樂團,敲擊獸皮撐開拉緊做成的鼓,就是唯一的配樂。黑人的舞蹈幾乎是即興的,在任何不同的心情下,都能油然起舞,好似跳舞是一個敘述心境的方式,一種心靈的溝通,因此顯得更為自然和純真。

愛爾蘭踢踏舞的濫觴

icon來到愛爾蘭,這個號稱踢踏舞原鄉的國度,我反而如陷五里霧中,不知如何去親近它了。愛爾蘭苦難多艱的歷史和我們臺灣有點相似,所產生出來的文化悲情,也有那麼一點貼近的地方,它的悲情,或許從下面這個戲謔的說法中可以玩味。

icon據說,當年愛爾蘭受英國鐵腕統治,被限制集會、結社的自由,英國憲警常突襲檢查群聚的愛爾蘭人,以確定他們沒有圖謀不軌。天生浪漫且熱愛文學、音樂的愛爾蘭人,每次聚會就唱歌、舞蹈,遇到巡邏突檢的英國憲警從窗外望內探視,他們就立即圍著桌子,假裝正襟危坐的看書或交談,但雙腳在桌底下仍照著旋律舞動,上半身僵直不動,雙腳卻飛快精確的旋轉跳躍,這就成了愛爾蘭踢踏舞的濫觴。

icon稍微有點常識,就知道那不是真的。除非愛爾蘭人個個都會耍特技,否則英國憲警豈有這般愚蠢,對那幾乎是卡通影片裡才會出現的畫面,竟然視而不見!不過,這倒令我聯想起70年代大學時期的地下舞會,那時警總無處不在,憲警也常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突檢,遇到了,多數時候大家都作鳥獸散,腳步慢的同學,就等著被記名,移送校方處理。

舞蹈能傳達來自內心的情感

icon其實,舞蹈向來不是我們教育體系所重視的科目,坦白說,在我們年少的教育環境裡,多數父母根本就禁止孩子學舞,好像那是罪大惡極的壞事。如果不是林懷民的努力,受到國際肯定,透過融合東西文化的純熟技巧,讓我們看到舞蹈所能呈現的美麗與震撼、清澄與深邃,也許到今天國人還認為舞蹈難登大雅之堂吧。記得大一時在臺大體育館看雲門演出「薪傳」,那渡海的場景把先人蓽路藍縷、冒險犯難的精神描繪得淋漓盡致,令我澎湃的心久久無法自抑。

icon愛爾蘭人不需要一位林懷民,他們從未鄙視舞蹈在凱爾特文化中的地位,但要把踢踏舞帶上國際舞臺,讓它發光發熱,卻也需要一位不凡的首開先河人物,而這個責任就落到邁可弗萊利(Michael Flatley)的肩上。憑著豐富的想像、敏銳的觀察和真摯的情感,弗萊利把愛爾蘭這項傳統加入了創意,透過賞心悅目的舞臺設計、燈光、服裝,配合各式樂器所呈現的美妙音樂,加上舞者賣力的演出與純熟的技巧,終於創造了表演藝術的奇蹟。

震撼人心的大河舞

 
icon在臺灣,提到愛爾蘭踢踏舞,應該就是「大河舞(Riverdance)」這項震撼人心的表演。它原只是7分鐘的短舞,穿插在歐洲歌唱大賽的中場演出,但弗萊利將它改編成完整的舞劇,自己也扮演其中的角色。1995年大河舞首度以新面貌在倫敦正式搬上舞臺,可惜弗萊利因在表演創意上與舞團經理的理念不合,並未參與演出。後來他另闢舞臺,陸續創作出「舞王(Lord of the Dance)」、「火焰之舞(Feet of Flames)」及「凱爾特之虎(Celtic Tiger)」,每一部都膾炙人口並造成轟動,為他帶來源源不絕的聲譽與財富。

icon2010年11月間,我應愛爾蘭友人裴利(John Perry)的邀請,在都柏林O2劇場觀賞「舞王」,這是該舞劇問世15年後,再次在它首演的場地演出,由原已淡出舞臺的弗萊利擔綱,從幕起到幕落,我看到臺下的愛爾蘭鄉親如癡如醉地喝采,舞團也毫不吝嗇地多次安可謝幕。

見證藝術界的奇蹟

icon裴利是愛爾蘭國會議員兼友台小組主席,也是弗萊利的同鄉(註),透過他的關係,我在舞劇散場後留下來與弗萊利及團員短暫會面。那其實是一個家屬親友聚會的場合,少數社會名流也來捧場。我很想一睹弗萊利的丰采,看看那位在舞台上劇力萬鈞、氣壯山河、力戰黑暗與邪惡,到最後一幕還獨自飆舞,在全場鴉雀無聲中,以他列入金氏世界紀錄的每秒35下,踢出清脆、迅雷般驚人舞步的傳奇人物,究竟是何廬山真面目?

icon其實,52歲的弗萊利近年來已很少出場,幾年前他臉部罹患皮膚癌,從此深居簡出,接受照護,一直到完全治癒後才對外透露。他的復出,被看作是藝術界的奇蹟,我卻認為,那是毅力和熱情所致。

icon我走近與弗萊利握手,他臉部的妝掩飾不了明顯的眼角紋,整場的熱舞也讓他稍顯疲憊,眼前這位看似平凡無奇的中年人,就是創造歷史的偉大人物嗎?我在和他的手指接觸的那一瞬間,聯想到他曾說過:「Iwill be a dancer until the day I die. (我將舞到我生命的盡頭)」也好像看到了舞劇中小精靈的迴光,更有精神昇華時的錯覺,那瞬間,我領悟了平凡與偉大的差別。外交部通訊

 
[註]:邁可弗萊利1958年7月生於美國芝加哥,但他的父親來自愛爾蘭西部的斯萊哥
icon(Sligo),正是國會議員裴利的選區。
 
MOFA NEWS AND REPORT|MAY. 2011|Volume 29 No.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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