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百勝

越南有其自豪的理由－聯合國安理會「五常

」中有三國在上個世紀和它發生軍事衝突，結果都沒佔到便宜，記得有張宣傳海報就是描繪這個景像，上面寫著口氣蠻大的四個字－「百戰百勝」。在台灣，受到以美國為主的西方意識形態影響，特別是好萊塢越戰電影等文化浸染，傳統上提起越南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就是叢林地道、示威遊行和海上難民

；這幾年來，國人對越南的印象雖因貿易、投資、勞工和新娘而出現轉變，但是作為東亞和東南亞銜接點的台灣應該可以更深一層

、從歷史和文化的角度來觀察這個「三長之國」─ 國土狹「長」、房屋細「長」、男女修「長」 的越南、融合東方西方文化的越南（農曆春 節期間由米

老鼠帶領舞龍隊出場表演）和交 雜傳統現代氣息的越南（順序由上而下、由 右而左、用現代拉丁字越文書寫的廣告招牌 、對聯或春聯可說十分普遍）。

▲ 越戰導火線「東京灣事件」的主角－美國海軍MADDOX號驅逐艦－後來成為中華民國海軍鄱陽

號艦。

另外大家知道嗎？在越南，考試是用鼓聲、而不是鈴聲作為考試開始和結束的辨識；tien sy（進士） 的意思是博士， cu nhan（舉人）的意思是大學畢業生，sinh vien（生員）的意思是大學生，聽了這些與華語發音相似度達90%以上的詞彙，是不是令人有種「禮失求諸野」的感覺呢？

白馬、劉永福、駐越南代表處

首都河內舊名昇龍，從1010年李太祖遷都起算

，到2010年就是建城1000週年。來越之初，曾四處探訪古蹟均不得要領，後來才發現原來越南的歷史文化多藏身在寺廟中，各寺廟每年依照農曆幾乎都有慶祝或紀念活動。以河內這塊「龍脈」來說，當年是以一匹白馬繞跑一圈而確立城市範圍，中間停歇處依順時鐘排列就是今天的白馬寺、金蓮寺、象伏寺和真武觀，合稱「昇龍四鎮」，那匹馬的塑像至今還供奉在東鎮白馬寺中。昔日中國朝廷任命的交趾 (州)太守、刺史或安南都護們為了鎮壓「龍脈」，據說曾經在河內擇要地安置了些奇門遁甲之類的東西！而除了傳說中的種種，近代河內的相關事蹟也不虞匱乏：

19世紀末黑旗軍首領劉永福在來台抗日前就曾經在此協助越南抗法，幾次打了勝仗並擊斃法軍將領，地點就在河內市紙橋郡，也就是今天駐越南代表處所在地區，這也算是台越間的另種隔世情緣吧！

南國山河南帝居

芒街－諒山－老街，是越南北鄰中國大

▲ 越南三長－國土狹長、房屋細長、男女修長。

 
▲ 定河內於越南一尊的文件－1010年李太祖的遷都詔，以正體漢字書寫，攝於北寧省李朝八帝廟。

陸的三大重鎮，亦也是兩國邊境貿易的主要口岸，隨著東協加三和區域經濟逐漸整合，重要性已日益突顯，而其與中國大陸相應城市東興 、友誼關和河口，都居於「兩廊一圈」 [註]的 樞紐地位。從中國的一部分、朝貢國、藩屬國到完全獨立，越南一路走來倍嚐艱辛，這「兩廊一圈」也是歷史上兩國兵戎相見的古戰場，如今物換星移，倒也是化干戈為玉帛的寫照。越南處理與北方強鄰關係的經驗豐富，即便在軍事上得利也總是顧全大國顏面，繼續維持雙方良好互動；至於對內則是鞏固民

族意識，這從街道多以民族英雄為名即見端 霓，從抗中的陳興道、光中，到抗法的潘廷 逢、黃花探，現在都是響噹噹的路名。 「南國山河南帝居」，既為南國，越 南在很多用字遣詞上自然要展現其差異，例 如稱中藥為「北藥」、稱南海為「東海」、 中國大陸有個南寧市，越南也來個「北寧」 省。越南人自稱是「龍仙之後」或「龍子仙 孫」，龍就是雒龍君，仙就是甌姬，傳說兩 人合體後孕育出一百顆蛋，長成後成為越南 的始祖，這和古代中國「百越」的說法還真 是互為呼應

，只是不知和臥薪嚐膽的句踐、 小說中的「

越女劍」在時空座標上有著什麼 樣的連繫？

茶太女宣

處於中華儒教文化和南島印度文化的交 會地帶，越南不但在文化上、也在人種上呈 現多種風貌，除了主流的京族（就是越族） 外，還有華族、傣族、寮族、高棉族、占族 （曾於3-17世紀統治越南中南部）等少數民 族。 越南的地方色彩濃厚，在北部最常聽 到的就是「茶太女宣」，意思是太原省的茶

最好喝（因多適合種茶的山坡地）和宣光 省的女子最漂亮（封建時代失寵后妃的遣送 地）；海防市作為河內的外港，和外界接觸 經驗豐富

，當地人的能言善道令人印象深 刻；清化省人以節儉出名；老街省沙巴人則 因常年接待外國觀光客，所以英語比越語更 流利。據中國古代文獻記載：「交愛（今河 內周邊地區、清化省

）人倜儻有謀，驩演 （今河靜省、義安省）人純秀好學」，難怪 史上越南皇帝多出自河內周邊地區和清化， 而直至今日越南具碩士以上學歷的高級知識 分子也以河靜人最多。當然啦，這些特質也 可能有負面解讀，例如當地人或有對外國人 漫天開價、開計程車亂跳錶和不找零錢等舉 措，這些或許都可以作為「有謀」的另類解 釋吧！

吃飯乎？吃河粉乎？

越南人的勤奮靈活和重視家族觀念的程 度與台灣近似，但是人與人的互動尺度比台 灣要開放

。婚姻狀況、薪資所得、年齡長相 等常是越南人交談的話題，內容則「生冷不 忌」，例如男人談論異性時，常以「吃飯」 （正餐）形容元配，以「吃河粉」（佐餐）

形容其他紅粉知己，就是最常聽到的隱喻。 來到越南以後才知道其實這有語言上的需要

，因為越語中的代名詞特多，瞭解對方愈 深刻就越能準確的用詞。記得曾在鄉下向看 似50歲左右的村姑問路，因為錯用chi（稱 年長女性）字而遭到冷漠以對，事後才知道 鄉下人因為常年操勞面容較易蒼老，應該用co（

泛稱一般婦女）或em（稱年齡幼者）

才對、才容易博得對方好感。不過越南人對 隱私觀念另有解讀，倒也是不爭的事實，例 如店員會「自動」打開你的袋子看一下先 前買了什麼東西、掏錢包付帳時店員或計程 車司機也會「幫忙」注意一下裏面有幾張鈔 票並且提醒你是否有零錢（有時還會幫忙抽錢

）等，剛開始覺得很不習慣，不過久了倒 也入境隨俗，與其說這是好奇心和檢查文化 的體現，倒不如說是種關心、熱情的表達 吧！

英雄母親

以中小企業佔多數的台商是在越南最本土化

、社會化的外商族群，他們古道熱腸、 見多識廣，想多瞭解越南風土民情向他們請 教包妥當的啦！還記得到越南後第一課生 活越語就是跟台商學的，像「檢查」（kiem tra）、「技術高」（ky thuat cao）、「妳

很漂亮」[em xin xin dep dep]等。 據台商長年觀察，傳統、勤奮的越南女性是社會 中堅力量， 難怪中國古人筆記中對越南有 「女慧于男」的記載，證諸史實多次起義事 件就是由女性帶頭發動（如二徵夫人、趙夫 人等），而在近代歷次抗法、抗美及抗中時 期，越南婦女除了對戰爭的直接貢獻（包括 戰鬥、滲透、情報及後勤 ）外，更兼挑後方 持家重任，「英雄母親」（ 越戰中喪夫喪子 達一定數額婦女所獲授之頭銜 ）在越南社會 享有崇高地位，再加上社會主義所強調的平 權觀念，在在令婦女在越南的社會實質地位 相較男性不遑多讓。

團結、團結、大團結，

成功、成功、大成功

古代安南曾經是中國封建朝廷貶徙官民 之所，才幹之士多視出仕安南為畏途，在唐 朝甚至有因抗旨不往而遭處決，致文人墨客 常有「南方不擇吏，致我交趾覆」的感嘆。 如今時空環境迴異，當下的越南全力與世界 接軌，成為東南亞經濟發展一顆竄起的新 星，吸引了大量的外國資金，早已脫離中國 古人所形容「老鷹飛在水上都會因瘴氣中毒 而跌入水中」的不毛之地時代。隨著台灣與 越南交流日漸頻繁，已為未來雙邊關係進一 步提昇蘊釀可觀動能，特別是透過聯姻所衍 生的姻親、血親關係將使此一動能的強度超 乎想像，「台越之子」有朝一日將在各行各 業上展現身手，而有一天台灣總統和越南最 高領導間有親戚關係或亦不足為奇。 最後引用越南前領導人胡志明「團結、 團結、大團結，成功、成功、大成功」的名 言，祝願越南經濟欣欣向榮，早日加入新興 工業化國家行列！